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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就很执拗,喜欢的人和事必须坚持到底,哪怕撞了南墙也不后悔。
在这样的年代,一个女人未婚生了孩子,不用想也知道会遭到什么样的待遇。
被人拉着游街辱骂我经历过,夜半有男人跑到家里来骚扰我更是常事。
也有过踏实稳重的男人不计较这些托柳嫂来找我说亲,可我不愿意。
我总想着,只要再坚持坚持,等我的阿麟长大了,等傅骁不再生我的气了,这一切是不是都会变好?
我老是那么幼稚天真,才会到头来什么也留不住。
他们都说,死去的孩子没有爹娘送,下辈子也投不到好的家庭里去,我的阿麟太苦了,我想他下辈子能过得好一些,至少不用跟我一样。
柳嫂彻底无言,压抑着啜泣的声音,王民一直躲在墙角没有走,冲出来拍着我的门大喊:
“婉君,我愿意的,我一直都愿意的!”
不用什么繁饰,只不过最简单的三拜,这是我和王民一起商量来的。
一大早,在几个好街坊的见证下就算完成。
这和我想象中的婚礼大相径庭,却是我这么多年里最踏实安心的一天。
我们定在黄昏的时候把阿麟下葬,我和王民走在最前面,却在街口和傅骁迎面撞个正着。
他带来了好多人,比之前去接谢瑶琴的时候还要多,一看见我们就匆匆忙忙开门下车,在靠近的时候,我还能感受到他的小心翼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我是不是来晚了?我算着时间差不多是这个时候,早上叫人置办了点东西拉过来......”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我下意识低头,并不想承接那份炙热。
“我需要做什么吗?碑我已经让人刻好了,选的地势也还不错......我不太懂这些,所以也只能去问问那些老人取取经验,昨天离开就为了这个......”
他像在给我解释昨晚离开的原因,可是我们这样的关系,哪里需要这样的汇报。
“辛苦督军跑一趟,但地势我们已经选好了,碑也是阿麟他爹亲手刻的,你拿来的可能就不太需要了。”
“今天来的人太多,我们只想安静地把孩子送走,等哪天有空了,我们夫妻俩一定登门感谢,多谢你的关照。”
这是再常见不过的客套话,礼貌是虚的,但不欢迎却是真的。
我绕不过谢瑶琴那个坎,他帮着谢瑶琴,我也绕不过他。
很浅显易懂的几句话,他却像听不懂一般,先是变了脸色怔愣地站着,然后摆头嗤笑一声:
“谢婉君,你大可不必用这种方式气我,我太了解你了。”
“你我的婚事是父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订下的,阿麟也是我和你日夜在一起的时候怀上的,我这都还没死呢,除了我,你还能嫁给谁,阿麟又还有哪个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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