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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瑶琴的血把地面染红,几个佣人在快速帮她止血,她疼得直冒冷汗,命令那个男人:
“杀了她......给我杀了她!”
我知道自己那一刀捅得有多重,我本来也没打算继续活,可在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内心所有的防御全部坍塌。
傅骁说会给我一个交代,这个人杀了阿麟,就只因为他是守在谢瑶琴身边的人,还能安然无恙地活在这个世上。
“督军选我的时候说,谁伤了瑶琴小姐,我就可以要了谁的命。
“我的命是督军捡来的,这是我对他的承诺,瑶琴小姐是他最爱的女人,你伤了她,我不能放过你。”
“那个孩子是我的无心之失,我不想督军为难,在场所有人的都可以见证,等杀了你,我就用你带来的匕首自尽。”
他说话的时候,眉眼跟着颤动,我死死地盯着看,大脑跟宕机了一样。
我那个小破屋子有个敬香火的地方,傅骁每次外出完成任务,我就会在那里跪上一整天,祈求神佛护他周全。
有一日他回来的时候,浑身是血,急匆匆地问我有没有多余的吃食。
我向来不会多问他的事情,但那日莫名地多了一句嘴,傅骁才说,是捡到了一个受重伤的参军小孩。
那时候太乱了,私藏军人惹来的不仅是麻烦,甚至还会招来杀身之祸,可我看到躺在雨地里抽搐的小孩,还是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我让傅骁把他藏在柴房,每天做好饭让他悄悄送去。
小孩说他现在不敢见我,等到哪日功成名就,再干干净净地来报答我。
可是后来他和傅骁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眼下的刀疤和我在那个雨天见到的脸重合起来。
原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
“给你和傅骁做了那么多顿饭,居然连我一点好话都没说过。她是傅骁最爱的女人,那我就是这世上最笨的煮饭婆。”
我眼里蓄满了泪水,笑着仰头,在他怔愣又不解的眼神中握住他举枪的手。
人终究还是逃不出因果,我做了坏事,往后做再多弥补也只能结出苦果。
当年我救下的人却在几年后亲手杀了我的儿子。
这一切都是我的报应,我又能怨得了谁?
我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
“我不是一个大度的人,你那日说要回来报答我,我现在都还记得,你也必须兑现你的诺言。”
“我要你告诉傅骁,我谢婉君再也不欠他任何,你欠我一条命,算你该死,但你要把我的尸首送出这里后再死,我攀不起他傅家的大门,往后的生生世世,我也再也不愿遇见他。”
我明显感觉到了他的抽搐,或许回忆正在翻涌,他卸了力。
但我抓紧了他的手,我残存的最后的力气,只是为了赴死。
一声闷响,切断了我所有意识,合不拢的双眼映出来的最后的画面,是傅骁崩溃地瘫坐在地。
他身后的大门敞开。
门口的枫叶被吹落,又是一年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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