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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chapter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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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清雾睡到十一点方醒。

    微信上一排未读消息,她往下翻到孟弗渊的头像,率先点进去。

    两条未读,一条是说他先去公司了,一条让她睡醒了联系,他来接她吃中饭。

    陈清雾回复过后,切出去处理其他信息。

    不过片刻,孟弗渊的头像便跳至最上方。

    新消息让她稍等,马上过来。

    陈清雾回复“好”,将要退出,想了想,点按右上角的三个点,将聊天置顶。

    洗漱完毕,稍作等候,孟弗渊的车开到了门口,叫她出门。

    今日是个晴天,车就停在树影与光斑之下。

    陈清雾拉开车门,坐在驾驶座上的人穿一件浅灰色薄毛衣,在淡金的日光里,有种薄暮微霰的清峻。

    陈清雾扣安全带,笑问“你早上几点起床的”

    “九点。”

    “只睡了六小时不到,扛得住吗”

    孟弗渊目光从她脸上扫过,启动车子时,平静地说“不到四小时。”

    “啊”话音落下时,陈清雾便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他失眠到了四点多才睡。

    她笑说“对不起啦。”

    孟弗渊轻哼一声,仿佛并不领受她的道歉。

    餐厅孟弗渊已提早订好,除此之外,还有一只小小的蛋糕,森林雪山的造型,装在六寸大小的盘子里,单插着一只蜡烛。

    陈清雾贪心地再度许了一次愿,将蜡烛吹灭。

    蛋糕分作两块,两人一人一块。

    正吃着蛋糕,孟弗渊搁在桌上的手机振动,他拿起看了一眼,说“我爸。”

    电话接通。

    陈清雾所有动作都停了下来,本能不敢发出丁点声响。

    电话起初只是寒暄,而后不知孟成庸说了什么,孟弗渊神情陡然一沉。

    他站起身,无声对她说了句“稍等”,便拿着电话往洗手间方向去了。

    过了数分钟,孟弗渊接完电话回来。

    陈清雾忙问“怎么了”

    “没事。”孟弗渊端起水杯,平静地喝了一口水,“家里安排我相亲。”

    “啊”

    “我已经拒绝了。”

    “真的假的”

    孟弗渊看她,“听起来不像真的”

    陈清雾彻底迷糊了,笑说“到底真的假的”

    “真的。”

    “总裁也要相亲啊。”

    “总裁应该直接联姻,是吧”

    陈清雾笑不可遏。

    孟弗渊下午还有事,吃完饭,就将陈清雾送回了工作室。

    陈清雾睡了一个午觉,傍晚时分,开上车去接赵樱扉“进城”吃饭。

    和闺蜜相处就更不拘,逛什么都能打发时间。

    因今天天气好,两人在咖啡馆室外坐了下来,一边喝东西,一边晒太

    阳。

    赵樱扉对情感话题通常不感兴趣,但陈清雾的这一桩过分刺激,便忍不住追问后续。

    陈清雾陈述现状,赵樱扉说“这都还不在一起你们的窗户纸是纳米材料做的吧”

    陈清雾咬着吸管喝柠檬茶饮,神情懒洋洋,语气却是严肃“换成其他人我早就答应了,反正假如不合适,大不了就分手。但是孟弗渊情况特殊,每一步,我都必须考虑清楚再走因为没有回头路,你理解吗我跟他失败之后,没有退路可言。而且,他喜欢我六年,如果没有抱着同等的觉悟,我贸然答应他,就是对他的辜负。”

    赵樱扉听得头大,“你们成年人的感情世界,真的好复杂。”

    “拜托是你先问的。”

    “我想听的不是这个啊。”

    “那你想听什么”

    “就类似,已经睡了,准备闪婚了,这种狗血一点的。”

    “”

    赵樱扉说“不过说句公道话,虽然打交道不多,但孟弗渊给我的印象确实比他弟靠谱多了。”

    “那裴卲呢你对他什么印象他一直问我能不能再申请加你好友。你就给一个好友位怎么了,人家给你开那么高的顾问费”

    “让他加我钉钉,工作的事钉钉联系。”

    “”

    生日过后,陈清雾结结实实忙了一阵。

    园区的柴窑农历新年之前将要最后一次开窑,陈清雾想送烧一批瓷器,必须提前做准备。

    转眼便到十二月。

    圣诞节陈清雾原本打算就待在东城,但廖书曼过阴历生日,今年恰好就在圣诞节当天,少不了要回家一趟。

    她一说回去,孟祁然和孟弗渊也都准备回去。

    孟弗渊临时调整行程,东城尚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没能跟陈清雾时间协调一致,就让她先走一步。

    陈清雾自驾,平安夜前一天下午,同孟祁然一道回南城。

    大抵距离便是最好的滤镜,久未回家,不管是陈遂良还是廖书曼,对她的态度都温和了许多。

    三人坐在一起,吃了一顿气氛尚算融洽的家宴。

    但这融洽氛围并未维持多久。

    吃完饭,陈清雾陪着陈遂良在客厅里看电视,一档鉴宝类节目,里面出现陶瓷相关的古董,陈遂良顺嘴问两句相关知识,譬如斗彩与粉彩的区别。

    陈清雾逐一回答。

    其实陈遂良未见得真有兴趣,不过上一回他给一位国外的生意伙伴送礼,拿不定主意,问陈清雾意见,陈清雾推荐了某位陶瓷艺术家做的青花瓷茶具,送出去以后,那位生意伙伴喜欢得不得了。

    陈遂良好面子,而这一回是陈清雾的专业叫他长了面子。

    陈遂良一边喝茶一边说道“你妈说上回去你那儿,看你经营得还算不错。你既然确实喜欢这一行,那就干着吧,资金周转不开就跟我说。”

    那语气仿佛是

    说,无非是一点小本生意,权当是哄她开心了。

    陈清雾早就免疫了,笑一笑说目前还能周转得开,仍旧低头剥柚子。

    陈遂良话锋一转,“你跟祁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有打算了吗”

    “我和祁然没有情况。”

    陈遂良立即抬眼去瞧她,目光都锐利几分,“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清雾正要开口,廖书曼走了过来,“老陈,上回清雾奶奶生日的礼金簿放哪儿了”

    “书房。”

    “没找到,你帮忙找找。”

    陈遂良放了茶杯起身朝书房走去。

    廖书曼走过来,低声说“你跟祁然的情况私底下跟我说说就得了,告诉你爸他能理解一提肯定又要吵架。”

    陈清雾目光只定在手上,轻轻地说“您也没理解呀。”

    廖书曼一怔。

    书房里传来陈遂良的声音,“不就在这儿吗”

    廖书曼应了一声,看着陈清雾欲言又止,但还是没说什么,转身往书房去了。

    次日是平安夜。

    下午两点,正在房间里休息的陈清雾,收到孟弗渊的消息,告知她他已抵达南城,正在回家路上。

    微信上闲聊一阵,陈清雾让孟弗渊到家先休息,晚上见。

    到了下午四点,陈清雾下楼,没见陈遂良的人影,而廖书曼正在餐厅里打电话,约人上门来打牌。

    陈清雾有几分疑惑,待那电话挂断之后,她忍不住问“爸呢”

    “出门应酬去了。”

    “今天晚上不跟孟叔叔他们聚餐吗”

    按照惯例,今晚通常都会是两家聚餐。

    廖书曼说“孟家今天晚上有客,要给孟弗渊相亲。”

    陈清雾愣住,“给渊哥哥相亲”

    廖书曼瞥她一眼,那目光仿佛在问,她说的话有哪句不明白的。

    陈清雾问“渊哥哥自己答应的他好像不是那种会答应相亲的性格。”

    “那肯定瞒着他啊。”廖书曼说着话,将餐桌上瓶插的洋桔梗重新挪了一下位置,“是你孟叔叔朋友的女儿,他家举家来南城玩儿,就正好一起吃顿饭你应该有印象吧方杳,你小学几年级来着,她来孟家住过两天,你叫她杳姐姐。”

    印象中确然有这样一个人。

    “瞒着渊哥哥是不是不太好他不是一直挺讨厌别人掺合他的私事。”

    “一些人情世故,面子上总要顾及。你祁阿姨给我看过方杳的朋友圈,那姑娘挺漂亮的,也是藤校留学背景,做的也是it专业,跟孟弗渊肯定投缘。”

    陈清雾心乱如麻。

    她一点也不担心这次相亲会有什么结果,她只是替孟弗渊不平。

    明明,上一回孟叔叔打来电话,他就已经拒绝过了,他们却还是罔顾他的意愿,瞒天过海。

    晚饭,陈清雾吃得没滋没味。

    八点左右,廖书曼的牌友们都到了,陈清雾坐立不安,考虑再三,打算出门去孟家一趟。

    理由也想得充足“上回祁阿姨在我那里看中的那只铁釉花瓶,我给她送过去。”

    “孟家有客人,你这时候去”

    “去一下就走,正好看看祁然要不要出去玩。”

    这样一说,廖书曼便不再质疑什么,“冰箱里有个芝士蛋糕,你顺便带过去给他们。”

    陈清雾点头应下。

    载着花瓶和蛋糕,陈清雾驱车去往孟家。

    下了车,她抱上东西,走过去揿按门铃。

    片刻,保姆过来应了门。

    陈清雾笑说“你们吃完饭了吗”

    “已经吃完了,在茶室里喝茶呢。陈小姐你进来吧”

    门里传来脚步声。

    “清雾。”出来的是祁琳,几分惊喜。

    祁琳今日穿了一身套装,妆发都打理得分外精致,足见对这次晚宴的重视。

    陈清雾笑着递过手中花瓶和蛋糕,“您挑的花瓶。”

    “哎呀,我都快忘了,难为清雾你还记得。”祁琳惊喜极了,叫保姆接过花瓶拿到里面去小心安置,“进来喝杯茶吧,我让祁然陪你出去玩。”

    “不用,我是顺便过来的,马上就要走了,跟高中同学约了出去玩。”

    “今天家里来客了,不然是该让祁然陪你去过平安夜的。”祁琳笑说,“明天去你家,我们给你妈妈过生日。”

    陈清雾说“好”,迟疑了一瞬,又笑说“我妈说今天是给渊哥哥相亲”

    祁琳目光在她脸上一顿,笑说“是的。他们正在茶室聊天呢。”

    陈清雾敏锐察觉到,祁琳的笑容,似乎僵硬了两分。

    她正在想该说什么,祁琳笑说“清雾,耽误你几分钟时间可以吗,阿姨想单独跟你说两句话。”

    陈清雾忙点头。

    “那你在院子里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出来。”

    陈清雾迈下台阶,走到前院的树下。

    等了不到三分钟,祁琳复又出来了,手里多了一只提包。

    祁琳走到她面前,笑得几分不自然,沉默了好一会儿,她仿佛下定决心“清雾,那阿姨就有话直说了。”

    “您说。”

    祁琳有些局促,也有些斟酌词句的意思,“这段时间,我也渐渐了解了,可能一直是我们大人在起哄,你跟祁然实际没那个意思。那没什么的,清雾,做不成亲家,也不影响我们两家的关系。这话你可能觉得肉麻,但我真是从小把你当做干女儿看待的。我原本就想生个女儿,只是不巧二胎又是儿子。”

    陈清雾心脏莫名悬起。

    到底是什么话,需要她铺垫得这样长,这样客气,这样恳切

    “你和祁然成不了,今后找了别人做男朋友,阿姨依然一万个祝福”祁琳目光有两分歉疚的决然,“只是”

    她话音稍停,打开手里的包,从中拿出一样东西,攥在手里。

    “我睡眠不好,一点声响就容易醒,国庆那次听见你们在楼梯那儿说话,也觉得可能是自己多想了”

    陈清雾心里一个咯噔。

    祁琳将手里的东西,递到她手边,“前阵子打扫他的书房,把地毯翻起来清洗,在地毯下面发现的”

    陈清雾僵硬地低头看去。

    一张拍立得。

    她记得什么时候拍的。

    大三那年的元旦,两家一同去山上看凌晨的倒计时烟花秀。那时她刚买了拍立得相机,递到孟弗渊手中,请他帮忙拍一张她和祁然的合影。

    而此刻她拿在手里的这一张,是她背对着南城大厦的单人照片,取景框的最边缘,还能看见孟祁然露出一半的手臂。

    或许,是孟弗渊偷偷拍下,又偷偷藏匿。

    糟糕预感应验,像一脚踩上已然开裂的冰面。

    陈清雾只觉得热血上涌,羞愧难当,头重得她一时抬不起来。

    祁琳语速很快,有点一鼓作气的意思,“清雾,你一直是个聪明的姑娘,我想,你这回也不会犯糊涂。撇开两家的关系如何不谈,我们做父母的面子不谈,清雾,你就单单考虑弗渊和你自己。弗渊现在事业有成,时不时上主流媒体采访,还报选过市里的杰出青年现在网络时代,哪里有不透风的墙呢,但凡叫有心人拿去炒作,他的名誉要怎么办还有他跟祁然,他们是亲兄弟,你要看着他们兄弟反目成仇吗还有你,清雾,弗渊要遭受的那些,你更要百倍地承受,社会舆论对女人本来就更加苛刻,你要怎么办呀,到时候一人一口唾沫”

    祁琳眼泛泪光,“清雾,相信阿姨,那些压力你承受不住的”

    这样在情在理的一番话,让陈清雾一句“可是我跟祁然从来没有在一起过”的辩解,显得苍白得可笑。

    “对不起,清雾,弗渊是我儿子,你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作为家长,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自毁前程。这事儿目前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也不打算再告诉其他人,包括弗渊。我想,清雾你可以比我处理得更好。趁着还来得及,就到此为止了,好不好”

    祁琳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她,好像在等着她自己做出决断。

    陈清雾不敢抬头,无论此刻祁琳是什么样表情和目光,她都不知道如何应对。

    她只是本能地攥紧了那张拍立得,过了好久之后,才哑声说“我该走了,阿姨。”

    “嗯。去玩吧,注意安全。”

    陈清雾转身快步朝停车处走去。

    拉开车门,爬上驾驶座,点火启动,一气呵成。

    直到把车开出了小区大门口,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呼吸。

    只凭肌肉记忆开过一个一个路口,回到家中。

    进门时棋牌室里传来一叠高亢的笑声,不知是谁正胡了一把杠上开花。

    陈清雾上楼,回到自己卧室

    ,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她掼倒在床上,脸埋进枕头里。

    脸颊滚烫,像是一头扎进了冻湖里。

    陈清雾几乎整夜失眠。

    第二天中午,孟家前来拜访,给廖书曼庆生。

    陈清雾磨蹭了好久才下楼,到客厅一看,发现孟弗渊没有来。

    而祁琳正在笑着跟大家解释“弗渊公司有点事,一早就回东城了。”

    午餐开始,一桌子美味佳肴,两家举杯祝寿,其乐融融。

    陈清雾机械地举起了杯子,在碰杯的清脆声响中一阵恍惚,只觉得眼前的一张张笑脸,恍如抠不下来的假面。

    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活得那么自洽,那么肆无忌惮,唯独她不可以,孟弗渊不可以。

    吃完饭,切过蛋糕,趁着无人注意,陈清雾一个人悄悄地出了门。

    冬日里天光灰淡,远处树枝上挂着红绿色调的圣诞装饰,反衬得周遭一片萧条。

    陈清雾点了支烟,掖住围巾,往外走去。

    身后一阵脚步声迈下台阶。

    “雾雾”

    陈清雾转过身去,神情淡漠。

    孟祁然单手抄在黑色羽绒服的口袋里,脚步稍顿,“去哪儿看你好像心情不好”

    “没事。我就出去散散步。”

    “我陪”

    “你别跟着我。”

    她声音里只有隐忍着不耐的平静。

    孟祁然嘴唇抿作一线,不敢再上前,只能看着陈清雾转过身去,清瘦背影渐渐走远。

    陈清雾走到了小区的中心花园,在长椅上坐了下来,烟夹在指间,在长久的静默中蓄了一段灰白,又被风吹散。

    风拂面而来,陈清雾眯住眼睛,忽觉口袋里手机振动。

    孟弗渊的微信消息抱歉清雾,有事先回东城了。等你回来,给你补过圣诞。

    昨晚被逼应酬,他一定恶心透了,即便这样,依然还在尽力照拂她的情绪。

    陈清雾回复没关系,你先忙工作。

    孟弗渊你先陪阿姨过生日。

    陈清雾好。

    正在输入的提示闪烁一阵,却无下文。

    毕竟廖书曼过生日,陈清雾还是熬过了整天。

    第二天一早,跟家里打过招呼就开车回了东城。

    工作室里,还保持着大前天离开时的样子。

    中央空调打开了,那暖气好像不抵寒意,让她单单坐在那里,就觉得瑟瑟发抖。

    之前明明不觉得有这样冷。

    一整天,她都在拉坯塑形,不让自己有停下来的余地。

    过了晚上八点,孟弗渊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陈清雾手上都是泥,起身走过去拧水龙头时,电话停了。

    洗净手,正在擦拭,手机又再度振动。

    她立即接起。

    “回东城了吗”

    “嗯。”

    “那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孟弗渊声音温和,“吃过晚饭没有”

    “没有不大饿。”

    “派了车过去接你,过来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

    “好。”

    大约半小时,孟弗渊的司机开车抵达,接上陈清雾,往公司开去。

    到的时候,孟弗渊还在跟海外的芯片供应商开视频会议。

    助理过来,让陈清雾去会客室里稍微歇一会儿,孟弗渊马上就到。

    坐了大约二十分钟,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孟弗渊一身黑色,淡白灯光底下,有种渊渟岳峙的冷峻。

    他快步走了进来,“抱歉,稍微耽误了一会儿。”

    陈清雾微笑摇摇头。

    “饿不饿”

    “还好。”

    “走吧。”

    陈清雾点头,站起身,跟上前去。

    一楼大厅里灯火通明。

    陈清雾站在玻璃墙外稍稍顿住脚步,看了看展厅里那正在自适应运行的第一代机械臂,那银色的外观,有种独属于机械造物的优雅。

    孟弗渊凝视着她,“想进去看看吗”

    “啊好。”

    孟弗渊在门禁处,按指纹解锁。

    玻璃门弹开,孟弗渊将她手腕轻轻一捉,牵着她走了进去。

    里面一排计算机屏幕,正处于待机模式,桌上摆着几张工位证。

    陈清雾想起上一回过来,这里面有人在进行调试操纵。

    “还真有人在这里工作”

    “嗯。”

    陈清雾微笑说“那也太没安全感了,来往都有人盯着。”

    “是电子雾化玻璃。”

    “这样。”

    陈清雾绕着正中的机械臂,缓缓踱步,随口说道“前天晚上,你们家里有客人是么。”

    孟弗渊一顿,立即欺近一步,头低下去看她,声音也跟着低了两分,“你不开心是因为这件事”

    陈清雾不作声。

    宁愿他就这样误会。

    “我爸自作主张安排的。放心,不会有下次。”

    “我没有不放心”陈清雾低垂着眼,“我只是想问凭什么。明明你不愿意的,为什么他们一点也不尊重你的感受。”

    孟弗渊一时哑然。

    身为男人,“委屈”这种情绪,未免显得过分软弱。

    或许可以愤怒,可以漠然,唯独不该有委屈。

    但原来,只有被人看见的,才叫委屈。

    “这些无所谓,我都习惯了。”孟弗渊平声说。

    “凭什么要习惯呢”

    陈清雾知道自己这一句并非在质问孟弗渊。

    展厅里灯光分外洁净,是极具科技感的冷白色调,她在这种光线里,面颊有种无血色的苍白。

    孟弗渊还是觉得她情绪

    不对劲,低头,抬手按在她肩膀上,“怎么了,清雾”

    “没事”陈清雾收敛心神,“我们走吧”

    “等等。圣诞礼物没送给你。”

    陈清雾动作稍顿。

    孟弗渊抬手,按了按她身后的键盘。

    她不由地转身去看,孟弗渊修长手指轻悬于键盘之上,飞速敲击,屏幕上光标闪烁,代码快速滚动。

    最后,他轻抬食指,按下回车键。

    “咔”的一声轻响。

    陈清雾循声看去,却见那静止的机械臂启动,一百八十度转向,上方的悬吊系统伸展,“手臂”展开,伸向不远处。

    那里放了一只瓦楞纸箱。

    “手臂”与纸箱上方悬空,“手指”下落。

    停顿一瞬,那“咔哒”的声音是扣住了什么东西。

    她仿佛情不自禁地睁大了双眼,屏住呼吸。

    “嗡”的一声过后,“手臂”抬了起来。

    悬吊系统回收,“手臂”收回,稳稳地停在她面前的“手”中,捧着一束鲜红欲滴的玫瑰。

    陈清雾怔忪地伸手,接过了那束花。

    六年,他才获得送她玫瑰的资格。

    孟弗渊的声音,沉沉地在她身后响起,“过去六年,我曾无数次冲动想要拦住你,告诉你这句话”

    陈清雾下意识追问“什么”

    “别一直看着他,也请看看我。”

    心脏恍如跌进深渊,溺水求生一般地疾速跳动,以至于无法呼吸。

    陈清雾手指微颤,难以克制。

    她几无犹豫,放下花束,倏然转身,踮脚,一把揪住了他衬衫的衣领。

    孟弗渊瞳孔张开。

    在一片嗡响的空白中,意识到,挨上他嘴唇的,是一个吻。

    温热相贴的触感,分外虚幻。

    他闭了闭眼,沉沉呼出一口滚烫气息,蓦地伸臂,揿下一处按钮。

    四面玻璃顷刻雾化,隔绝所有视野。

    下一瞬,他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让她在台面上坐下。

    摘了眼镜,随手一扔。

    手掌按在她脑后,倾身,凶狠地含住她的唇。

    一瞬身体失衡,仿佛将要往后倒去,陈清雾本能伸臂,紧紧抱住孟弗渊的肩膀。

    已然濒临窒息,却觉齿关被撬开,舌尖侵入,不留任何余地,夺尽她的最后一点呼吸。或许,是知道此刻她根本不打算推拒,甘愿同他一起下沉溺亡。

    挨近的胸膛里,心跳共振,仿佛山崩海啸。

    剧烈得心脏都在隐隐震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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